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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节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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腻香味。她不知怎的蓦地步子发软,连着眼前视野也变得模糊。

乔时怜跌跌撞撞间,察觉有一男人上前扶了她一把。

虽是看不分明男人为何人,但其所着服饰深黑,断然不会是秦朔。

她咬牙提起劲想要推开男人,奈何此刻她浑身软绵,用力之下没能站稳,反是栽到了男人怀里。

恰逢宴散的一众路过,见二人姿态亲昵,此事便被说成了,相府千金夜中私会公主府侍卫偷腥。

之后的事,便是她被闻风赶来的丫鬟搀上马车回了府,侍卫亦被下令抓了起来。

当时回到府中的乔时怜还在想,就算外面的人信以为真,但母亲是了解自己的,母亲相信自己根本不会做出此等龌龊事。

眼下乔夫人轻轻扯出乔时怜揪着她的裙摆,转身从案几处斟了一杯酒。她抿紧唇端着那酒盏,恍神之时又见伏在地上倔着一双泪眼的女儿,酸涩附上心尖。

旋即乔夫人回过神,悄然藏住眼底的挣扎与疼惜,躬身对她似哄般说道:“怜儿,听为娘的,趁此事还未发酵…自行了断吧……你爹爹会想办法压住此事,起码能在你死后保住你的名节……”

话落时,屋外雷鸣骤然,淅淅沥沥的雨声俶尔急至。

乔时怜听及此言,凝住了泪眼,顿时浑身冰凉。

她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母亲沉重的面容,心也沉到了谷底。

她本还抱有希望,母亲最是疼爱自己,不信她所说只是一时气恼了头,待母亲冷静下来便会知晓她的冤屈,会想法子帮她洗清污名。

可如今,母亲根本没给自己这样的机会。只是端来一杯毒酒,堵住了她所有退路。

明灭烛火间,乔时怜盯着那白瓷盏中晃动的酒液,没有接过。

一想到死,她怕极了。

她拼命摇着头,尖声嘶叫着:“我不!我不要死!娘,我可以对天发誓,我明明是清白之身!娘,你可以找人验我身的……”

她心口如有千万小虫啃噬。

她不甘心,她不愿这样枉死。哪怕是受着屈辱找婆子验身,她也不想就此了结。

凭什么她要无辜背下罪名?凭什么那些传言就能杀死她?

她身为相府嫡女,为人瞩目,自幼便循规蹈矩,事事谨小慎微,时时提醒自己端庄守礼,就怕辱没了乔家门面。

不曾想今朝要死于如此脏污传言之中,乔时怜如何也接受不了。

乔夫人眸中掠过不忍,欲言之时泪已潸然。

“怜儿…休要怨娘,娘也是没有办法……娘真的好恨没有保护好你,可事到如今关乎整个乔家……”

乔夫人哑着声未能说下去。

乔时怜始才明白,斩断她生路的压根不是她非为完璧,而是那为一众所见的丑事,在众口悠悠、捕风捉影里,轻而易举地把事坐实。

在她与乔家之间,很显然,乔夫人选择了后者,舍弃了她。

她深作呼吸,苦苦寻求破局,忽想到有一人兴许能帮她。

乔时怜跪直了身,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抱着母亲的手:“太子…太子殿下可以给我作证!”

“太子殿下如何作证?”

一浑厚的嗓音传来,乔青松稳步入内,撇了撇身上雨露,面目俨然地看着乔时怜。

乔时怜细声答道:“爹,当时殿下的小太监代他传话,约我前去竹亭,我正是在半途瞧见了殿下,这才跟了过去。后来不知怎的中了迷香……”

却见乔青松拧紧眉心,冷声驳斥:“一派胡言!”

乔时怜连忙解释:“女儿所言句句属实!您若不信,可以去问……”

乔青松面色愈发难看,他冷不丁打断了她还欲解释的话,沉声道:“为了你这苟且之事,我才从宫里回来,殿下跟我说,他昨夜宴散前就回宫了,根本没有去过公主府的竹亭!东宫也没有你所说的小太监!”

半掩的屋门掠来疏狂夜雨,泼灭近处幽微烛台,一并浇熄了乔时怜方重燃起的希望。

她煞白着脸,失魂落魄地低语:“不,不可能……他明明在的,他那会儿就在那里,我才…”

“够了。”乔青松耐心已是磨尽。

乔时怜出了这等事,单是想要摆平他就需花不少工夫,更有不堪入耳的闲言碎语难以堵住。

乔家的颜面,可谓是被他这不争气的女儿丢尽了。

接着乔青松睨了眼乔夫人以示意,对乔时怜说:“这酒,你且喝了吧。”

乔夫人蹲下身,伸手温柔拭着乔时怜面上的泪,通红着眼递去酒盏,“怜儿……”

乔时怜颤巍巍接过母亲递来的毒酒,透亮的酒液映出她此时凄美面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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